夏佩兰武装到了牙齿,谁也不能让她心软受伤,唯独她爹。
正胡乱想着,门又被敲响了,她前去开门。
打开一看,却见到的是周闻斌。
她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第18章
消失一年,了无音讯的周闻斌,来到了她的住处。
还是在大年三十这一晚。
夏佩兰觉得有些不敢置信。
短短一年不见,眼前的周闻斌憔悴不已。
他红着眼睛,哑声开口。
“我妈胃癌晚期,医生说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。”
夏佩兰心里一咯噔。
前世,她并没有活到几年后,更无从知道周母生这么大的病。
可是,现在她跟周闻斌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。
“你妈生病,你不陪在她身边,过来找我做什么?”
周闻斌的声音更低了,但还是让夏佩兰听得眉头紧皱。
“我想请你去医院看看我妈,陪我演一场戏。我们去照相馆照个结婚照,就说已经领证了,只等她身体好一点,就回家办酒。”
夏佩兰不由反问。
“为什么是我,你要想在你妈临终前结婚,大把优秀女青年上赶着。”
周闻斌哽咽住。
“别人,她也不会信。她知道我这些年,只钟情你一个。”
说着他拿出一张破破旧旧的纸。
夏佩兰一看,是当初被她撕碎了扬了一地的“结婚报告”。
当时她发完脾气就拉着陆青诚走了,根本没管周闻斌。
没想到他居然把碎纸都捡起来,悉心补起来。
“所以这个报告,是真的?”
一直以来,夏佩兰都以为周闻斌当初是在说谎。毕竟两辈子,当白秀珍说出他们两个已经打了报告,已经在一起时,周闻斌从未否认。
周闻斌眉头轻皱,轻轻说。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随后他又补充说。
“我在信里都解释过了,你没看吗?白秀珍和罗老三的事之后,你不还回了我的信吗?我以为你早知道了。”
夏佩兰一时心有些乱了,可能是真的误会周闻斌了。
可是……她回头又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陆青诚。
隔着透光的玻璃,他的样子模糊不清,但能看出他忙碌得很开心。
“这不重要。只是我现在可能,不方便帮你的忙。”
两人说了这一阵子话,在门口耽误久了。
夏父走出来看,见到是周闻斌,他先是一愣,然后才打招呼。
“你来了,大过年的别杵在门口了,进来吃个团年饭吧!”
陆青诚听见声音也跟着出来,见到周闻斌有一瞬僵愣,又立刻恢复如常。
“周团长,稀客啊。”
周闻斌看着几人正在吃饭,透亮的窗户上倒映着暖黄的灯光,依稀映照出里面热气腾腾的饭菜。
苦涩滋味蔓延过舌尖。
他们一家人,其乐融融,是他出现得不合时宜了。
“打扰了。”
他歉意的摇头,然后匆匆转身离开。
夏佩兰心中一紧,但挽留的话并没说出口。
之前周闻斌一直很强势,不低头。
靠着前世的恨意,她也很强硬,逼着自己不去心软。
可周闻斌毕竟是她的初恋,在没有他拖延婚事,和对白秀珍不知分寸的事情出现之前。
他一直是她的仰望。
她曾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他身上,幻想的美好生活里,处处都有他的影子。
所以,现在看到他这样脆弱的一面,夏佩兰心里生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心疼。
她难以解释这份感情,只觉得心情很沉重。
回到饭桌上,夏佩兰的表情就没有之前那般轻松。
陆青诚开口问她。
“怎么了?”
她张开口,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。
夏父也追问怎么回事。
“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,不要憋在心里变成误会。”
夏佩兰轻叹一声,将周闻斌的来意简单复述了一遍。
然后问夏父和陆青诚的看法。
“你们认为,我该不该去看周母呢?”
第19章
夏父听到是这个事,率先表态。
“和周家的情谊,是从你爷爷辈开始的。你爷爷和他爷爷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。到了我跟他爸爸这辈呢,就是很好的发小。”
“不过他爸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。我跟他妈妈,算不上什么情谊。”
“再加上他们家这几年一直拖这个婚事,多半也是因为周闻斌当了团长,看不上我们这些泥腿子出生的人了。所以说,他妈去世,我们有空就回去参加个丧礼。没空就送点礼金过去也可以了。”
夏佩兰转过头又去看陆青诚。
夏父就让他们两个去散步。
“你们年轻人吃多了别不动,去散个步再回来。”
两人收拾了一下出去遛弯。
一边走,一边聊。
夏佩兰又再次询问陆青诚的看法。
“你说呢,我该不该去帮他?”
陆青诚本来和夏佩兰就是一起长大的,只是从前他没有机会。
夏周两家的娃娃亲,胜利村人尽皆知。
但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,跟在她身后。
他不像周闻斌,当兵那么有天赋。他只有一点体力,除了干活卖力点,没有别的用处了。
可周闻斌不一样,身体素质好,学识也好。
他不敢去争取,一直以好朋友的身份陪在夏佩兰身边。
但没想到的是,他并不喜欢夏佩兰,没有如约娶夏佩兰为妻。
这才让他后来者居上,寻到了机会。
这两年,他们虽然明说谈恋爱,但每天的接送,时常的问候来往,关心。
和寻常恋爱,夫妻,也不差什么了。
所以当夏佩兰反复提及这个问题,他也知道了她在犹豫。
“你如果觉得心里过意不去,就去看看。没关系的。”
夏佩兰梳理好心绪。
“其实我并不喜欢周母。但我跟她也着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。至多,就是她后来有些看不起我们家的家境,觉得我们夏家比不上他们家。周闻斌升了职,年纪轻轻的,多的是条件好的女孩子家看中他。”
“从前我不觉得门第之间有什么贵贱,但现在来深圳这几年,我已经懂了,有偏见是人之常情。所以她后来对我不太热情,我现在也释然。如今她生病了,想见一见我,那我就当是积德行善了。”
理清楚思路,夏佩兰松了一口气。
“我爹说,两家爷爷辈是革命的友谊。我可以去看她,但是结婚照就不必拍了。”
“做人最重要的是知分寸,对吗?”
陆青诚大着胆子牵起了夏佩兰的手。
“那就过去看看,我们做人做事,问心无愧。”
第二天,夏佩兰找到周闻斌所在的招待所,对他说明。
“我可以陪你去看你妈,但是不能以夫妻的名义。如果你答应,我们就去。”
周闻斌不期然夏佩兰还能答应,连忙点头。
“好,都依你。”
带上鲜花和水果,夏佩兰和周闻斌一起赶到医院。
病房里,周母孤单的躺在病床上。
短短几年没见,她消瘦不已,头发也几乎掉光。
衰败的模样,差点令夏佩兰都认不出来了。
“伯母。”
夏佩兰低声喊人。
周母从昏睡中醒来,见到是夏佩兰来了,流出两行清泪。
“现在我很后悔当时没让你和闻斌早点完成婚约。”
“那时周闻斌是担心我对你不够好,才一再拖延了婚事。”
“你是个好孩子,对闻斌也一直专情,闻斌也是。”
一口气说了很多话,周母有些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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